阿公又加了些俞泽不认识的东西入锅，香味立刻四溢，香的确是香，但俞泽看着这漂浮在油中的蘑菇，只觉得太过油腻，没有一点食欲……
“谁帮我去把凉饭拿出来？”
阿公卖力地炒着锅，头也不回地对锅子说出这话。
俞泽瞥了毕临夜一眼，见他不近不远地站着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态，他就知道这件事情非自己做不可了。
“阿公，凉饭在哪啊？”
“就在屋里，最干净的那间就是我的。”
俞泽扭头扫了一眼这石窟一样的七八个黑洞，很像北方的窑洞，不过这些窑洞看上去都一模一样，没有任何区别。
俞泽注意到只有一个窑洞外头摆着两个篮子，他猜测这肯定是阿公的屋子了，忙抬脚往屋子走去。
洞是没有门之类的遮掩物的，俞泽径自入内，发现洞内视线昏暗，全靠窗户和门口的光看清洞内的摆设，一张石床，一张石桌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。
石桌上摆满了荷叶简单做的方盒，一些食材和阿公口中的凉饭就在方盒中，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粘稠的酱料，散发着浓郁的香味。
俞泽偷偷看了一眼洞外，手指迅速地在酱料上一沾，苦涩的味道立刻从舌尖蔓延，简直比黄连还苦，明明味道这么香的，居然这么难吃……
俞泽是彻底绝望了，他觉得阿公根本就不会做菜。
“饭呢？！”
阿公不耐烦的声音从外头传来，俞泽忙拿过凉饭往外走，疾步走到阿公面前，将凉饭恭恭敬敬地递给他了。
阿公接过凉饭后十分熟练地灌入空心的竹子中，又将竹子放入沸水中蒸煮，俞泽觉得这个做法很是有趣，不过还是没有期待感。
“阿公，屋里的是什么调料啊？”
苦涩的味道还在口中蔓延，俞泽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，阿公停下手里的动转头看向俞泽：“你吃了？”
“呃，我……我太好奇了就试了一下……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没有经过他人的同意擅自吃了人家的调料，哪怕这调料真的很难吃，但真的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，俞泽很不好意思地对阿公道歉。
阿公倒是没有生气，反而笑着追问：“感觉如何？”
“口感很醇厚……也很……苦……”俞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说了，阿公却笑开了，一边将竹子放入沸水中，一边打趣，“那是加了蛇胆、蛇鞭和蛇皮的三蛇酱，吃了对身体好的很呢！”
俞泽怔住了，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好奇吃的竟然是这东西，回味着舌尖的苦涩，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“老头子，过来吃饭！”
俞泽还沉浸在苦涩中，阿公忽然用勺子敲打着锅子，让爷爷过来吃饭，俞泽见他打开一旁的锅盖，忙凑了过去。
令俞泽震惊的是，刚才一个个大如手掌的蘑菇此刻竟然都烂如酱料，和菜油等配料完全地混合在一起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，看上去颇有黑暗料理的精髓。
阿公又将竹子中热气腾腾的米饭用细长烧挖出，悉数倒在四个小荷叶方盒中，竹子的清香和荷叶的清香和在一起，飘入俞泽的鼻子。
没有配菜，吃白米饭也行啊，俞泽正这么想着，忽然看到阿公的长勺伸进了铁锅中，将锅中的碎蘑菇淋在白米饭上。
长勺到最后一个荷叶方盒上方的时候，俞泽忙伸手去拦：“阿公，我这个人特别喜欢吃白米饭，就不要浇蘑菇了。”
“小子，看不起我？”
阿公脾气不小，见俞泽拒绝，整张脸都沉下来了。
俞泽没敢再反驳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阿公把黑乎乎的蘑菇酱浇在白米饭上，爷爷和毕临夜非常熟练地拿过荷叶方盒，用勺子熟练地挖着米饭和着蘑菇酱一起吃。
他们的表情自如，没有任何吓人的反应，但也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，俞泽对上阿公巡视的目光，便伸手去拿荷叶方盒，拿过桌上的勺子，鼓足勇气挖了一大口。
蘑菇和米饭入口的味道很奇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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